第140章 “原来如此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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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声近乎尖叫的厉喝从卡西利亚斯口中爆发出来。他之前一直保持着观察和伺机而动的姿态，但此刻，他的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、愤怒，以及一丝……被欺骗的狂怒！

他的目光死死地、贪婪地、又带着无比恐惧地锁定在灭霸手套上那枚散发着金色光晕的宝石上。那熟悉的能量波动，那与他追寻的“真理”同源的气息……

“心灵宝石！！”卡西利亚斯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形，他指着灭霸的手套，厉声质问，眼神如同要喷出火来，“这是罗森大人的东西！为什么会在你的手上？！你们……你们把罗森大人怎么了？！”

他的思维瞬间串联了起来——灭霸在查找罗森，而罗森的心灵宝石却在灭霸手上！这意味着什么？难道罗森大人已经遭遇了不测？是被眼前这个泰坦杀害了？还是被夺走了至关重要的宝物？

一想到他苦苦追寻、视若神明的罗森大人可能已经陨落，或者正遭受着巨大的痛苦，卡西利亚斯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，之前所有的算计、权衡都被这股滔天的怒火淹没。他手中的圣杯光芒骤然变得极不稳定，内部封存的奥丁神力如同被惊醒的雄狮，开始发出低沉而危险的咆哮。

“回答我！泰坦！”卡西利亚斯的声音充满了歇斯底里的杀意，“你们对罗森大人做了什么？！”

“罗森……大人？”

灭霸那原本充斥着毁灭意志的面容上，罕见地出现了一丝凝滞。这个称呼从卡西利亚斯口中以如此狂热、如此愤怒的语气喊出，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期。他巨大的身躯依然散发着压迫感，但催动无限宝石的动作却下意识地停顿了。他那深邃的目光扫过卡西利亚斯，又落回自己手套上的心灵宝石，一个荒谬却又似乎能解释对方激烈反应的念头闪过脑海。

“你们，”灭霸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，但依旧威严，“在为谁服务？”

这句询问在卡西利亚斯听来，无疑是赤裸裸的嘲讽和挑衅。

“明知故问！”卡西利亚斯几乎是在咆哮，周身黑暗维度的能量与圣杯内躁动的奥丁神力交织，让他看起来如同一个即将引爆的混沌之源，“除了罗森大人，还有谁配得上我等追随！快说！你们究竟把罗森大人怎么样了？！若是大人有丝毫损伤，我卡西利亚斯今日即便神魂俱灭，也要拉你们一同堕入永恒的黑暗！”

他的情绪彻底感染了身后的万象教派法师们。虽然他们不完全清楚卡西利亚斯与那位“罗森大人”的具体关系，但“罗森”这个名字，以及卡西利亚斯表现出来的、甘愿为其赴死的狂热，让他们瞬间同仇敌忾。联想到对方之前强势攻击，查找“罗森”的行为，此刻在他们看来，更象是敌人得手后前来灭口或进一步追查！

“为了罗森大人的荣耀！”不知是谁喊了一声，整个战争法阵的光芒骤然从防御性的稳固转向了进攻性的、不惜一切的炽烈！符文疯狂燃烧，魔法能量以前所未有的速率汇聚，甚至开始抽取法师们自身的生命力作为燃料。一种要与敌人同归于尽的决死气息弥漫开来，连空间都在这种集体意志下开始不稳定地哀鸣。

灭霸眼神一厉，无限手套上的力量宝石开始绽放出危险的紫光，他准备以绝对的力量镇压这场失控的闹剧。
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——

“等等！都住手！”

一个清亮却带着焦急的声音响起。是卡魔拉！她强顶着双方即将对撞产生的恐怖威压，快步上前，站到了灭霸侧前方不远的地方。她高举双手，示意己方暂停攻击，同时目光锐利地看向卡西利亚斯和那群群情激奋的法师。

“你说罗森大人？”卡魔拉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，但又努力保持清淅，“罗森大人是我们黑暗教团的先知！是我们首领之一！他此刻正在执行一项秘密任务，我们正是在查找他，确保他的安全！”

这话如同一声惊雷，在狂怒的卡西利亚斯和万象教派法师们耳边炸响。罗森大人……是黑暗教团的先知？是这群入侵者的……自己人？

狂热的气氛为之一窒。卡西利亚斯脸上的狂怒凝固了，变成了极度的错愕和混乱。他死死盯着卡魔拉，试图从她脸上找出欺骗的痕迹，但卡魔拉的眼神虽然复杂，却并无虚饰。

就在这时，一直沉默观察的乌木喉，他那嘶哑、仿佛带着粘液摩擦的声音缓缓响起，目光精准地锁定了卡西利亚斯：

“等等……你……吾想起来了。”乌木喉浑浊的眼珠转动了一下，似乎在翻阅久远的记忆，“那个米德加德（地球）的法师……痴迷于复活亡者，试图打破生死规则……没错，在萨卡星，罗森先生身边短暂出现过的……就是你。罗森先生当时……似乎应允了你的某个请求？”

乌木喉的话语，象一把钥匙，瞬间打开了卡西利亚斯记忆深处被狂热和岁月尘封的某个片段。

萨卡星……那个混乱的星球……他历尽千辛万苦找到那位传说中能实现一切愿望的“先知”罗森……他献上自己的忠诚和一切，只求能复活心爱的妻女……而当时，站在罗森大人身后阴影处的，似乎确实有几个模糊的身影……其中一个，干瘦、阴鸷，带着令人不适的灵能波动……不正是眼前这个乌木喉吗？！

卡西利亚斯周身的狂暴能量如同潮水般退去，圣杯的光芒也稳定了下来。他脸上的愤怒和杀意迅速消退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的尴尬、茫然和不知所措。他看看灭霸那依然威严但带着审视的目光，又看看卡魔拉那“原来如此”的表情，最后看向乌木喉那确认的眼神。

所以……黑暗教团真的是罗森大人所在的势力？他们攻击万象教派，是因为万象教派“带走”了罗森大人，而他们是在……查找和保护自己的首领？而自己，刚才差点就要和罗森大人的“自己人”同归于尽，甚至还打算动用罗森大人可能需要的奥丁神力圣杯？

一想到这个，卡西利亚斯只觉得一阵眩晕，脸颊有些发烫。他张了张嘴，想说什么，却发现喉咙干涩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。